面试间约有50平米,设置了四人的评委席,留出了大片可供才艺表演的平坦空间。房间里架设了四部摄像机,评委、助理、摄像音乐等加起来有二十几个人。

    海选评委共有四人,两男两女,分别是出身海外女团的萧佳杨、出身海外男团的谷自然、国内的著名唱作人奚河,还有一位来自M国的编舞名家Maria。年纪最大的是奚河,四十多岁,气质儒雅稳重,成名已久,神作拥簇者众多;Maria一头金发,约四十岁,五官深刻明朗,笑容很温和;而萧佳杨、谷自然都还不到30岁,还在颜值巅峰,自带大批流量。

    单从颜值上来说,这几位评委高出演艺圈的平均水准一段距离;管中窥豹可知,节目组大概是决心做出一档具有充分观赏效果的节目的,必然很注重细节。

    然而经过了大半天高强度面试,几位评委情绪都不高的样子,蒋眺进来,只有奚河和Maria抬头看向她,萧佳杨在扭头跟助理说话,谷自然刚接过了助理递来的水。蒋眺当然是漂亮的,但对圈中人来说,漂亮的脸孔他们已经见得太多,所有人都在期待见到一些“新”的东西。

    蒋眺表情从容,走到表演场地中央,她已经脱掉了鞋子。

    “导师们好,我是个人练习生蒋眺,参选方向是舞蹈组别,我准备了一段现代舞,《野子》。”

    个人练习生?这个字眼为蒋眺吸引来了一些注意力,毕竟虽然《idol-X》也声称着要做养成系选秀综艺,但是实际上来参赛的、颜值、唱跳实力上过得去点的女孩,80%以上都来自市面上大大小小的艺能公司、工作室,而资料初选环节又筛下了绝大多数的个人参赛者,到最后能够参加出镜海选的个人练习生占不到1%。几位评委都开始把视线放到蒋眺身上。

    奚河浏览了一下蒋眺的资料,挺感兴趣地问她:“蒋眺,我看到你刚刚大学毕业回国,能说说为什么来参赛吗?”奚河已经做好了会听到诸如理想、圆梦、追求等等的鸡汤套餐,不料蒋眺笑了笑,直接回答说:“谢谢奚老师提问。我的想法很简单,就是赚钱。我家是普通的工薪家庭,供我出国留学也挺吃力的。我回国之后考虑了很多,如果找一份普通的工作,收入也不会很高,我希望能够带给父母更好的生活,就来了。”

    虽然一开始语出惊人,但紧接着理由给的很充分、很得体,谈吐从容不迫,身上有股子气质,挺抓人的。奚河笑了,忍不住重新打量蒋眺,点头道:“小姑娘挺坦白的哈。没事,想赚钱不是丢人的事,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,人活在世上,最首要的、最重要的,就是顾好自己、顾好家人,能做到这一点,就是大成就、大智慧了。”

    蒋眺郑重鞠躬致谢,起身后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。她很清楚奚老师这是为她说话,有了他这些话背书,她那番有些俗气的实话,哪怕被剪辑得乱七八糟地播放出来,也不会被舆论批评得太厉害。

    另一边萧佳杨问:“你为什么选择了《野子》这首曲子?”

    “因为这是一首很美的曲子,不仅美,我认为在它里面还表达了一种生命面对风雨、面对挫折不屈不挠的状态,它表达了特别美的人性、充满正能量。”蒋眺一本正经地回答。

    “……说得真好。”这说的到底是真话假话谁分得清……还以为这个蒋眺是那种分分钟口出狂言的女孩子,没想到还挺有分寸?萧佳杨也忍不住笑了,和其他三人交换了个眼神,“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,那好,现在请开始你的表演吧!”

    蒋眺敛去表情,在场地中双腿跪地,双手环抱肩膀,头向左肩方向垂落,这个姿势让她整个人展露出柔美而有力度感的曲线,却又显得尤其庄重而宁静,犹如一座美极了的文艺复兴石雕。

    《野子》是它的创作者的代表作,当年发行时曾火遍整个中国。这是一首有些“野劲儿”的歌曲,看似凌乱的吟唱、即兴,和创作者清亮的声线,组合出一种独特的旋律线条、贯穿始终。

    随着音乐,蒋眺动了,双手慢慢举起,极力朝着天空的方向延伸……

    怎么大风越狠我心越荡

    幻如一丝尘土